第一节（4）

“你把徐杰明这个人的资料，详细地告诉我吧。”
艾思馨沉默了一下，没有反对：“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说吧。”
两人在海滩处找了一张石椅，坐了下去。
龙邦望着艾思馨，等待她的下文。
艾思馨思索了一会，说道：“多鲁星你应该去过吧，那是原生态保护得最好的星球，住在那儿的人非富即贵，是除了首都星外发展得最好的星球。而徐杰明，则是多鲁星里最强大，也最古老的世族未来的继承者，从他嘴里出来的每一句话，连大总统都要好好考虑。”
龙邦皱起眉头：“世族究竟是什么东西，为何连大总统都不敢忽视他？”
艾思馨解释道：“你一直在军队里，没听过世族很正常。所谓的世族，指的是从古时候传承到现代社会的世家大族，在他们的眼里，家族的延续大于一切，因此现今仍有为数不少的世族存在于世。而徐杰明的家族，便是整个多鲁星最强大的世族，掌控着多鲁星多项经济重脉。”
顿了顿，艾思馨又续道：“而徐杰明，听楚珣说，他自小就拥有不弱的超能。但他本人对超能没有任何兴趣，而是狂热于家族的发展，说真的，他是你口中那人的可能性几近于零。如果你不信，可以随意地到网络上查询他的资料，你会发现他的过往的行程几乎是安排到以分钟来计的，比之大总统也差不了多少。”
听到她这么说，就连龙邦自己也不禁怀疑，是否认错了人。
但随即他又推翻这个想法，因为他见到徐杰明转过身来的那一刹那，与记忆中出现的那种感觉，一模一样，他绝不会认错的。
龙邦沉吟道：“如果我把这件事，跟宁楚珣说，她会有什么反应？”
艾思馨毫不客气地回答道：“她绝对不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辞。”
“你为什么这么肯定？”
艾思馨叹了一口气，说：“我就老实地告诉你吧，楚珣的出身也不一般，事实上她的爷爷是联邦两位开国大元帅之一，而她从小就被许配给另一位大元帅的小孙子，两人一直青梅竹马。”
“但当两大元帅先后在一年同去世，发生了一件惊世的惨案，两家在一夜之间分别遭到两股神秘势力的屠杀，宁家仅楚珣一个直系存活下来，另外的肖家则一个都没能留下，包括楚珣的未婚夫在内。”
“唉，这么多年来楚珣一直不能忘记跟她青梅竹马的未婚夫，她加入特警所，亦是为了终有一天能亲自手刃仇人。加入特警所这些年来，追求楚珣的男人不计其数，当中不乏一些年轻俊彦，但她从来连正眼都不瞧他们。”
“不过，到楚珣认识了徐杰明之后，第一个获得她芳心的男人便出现了。从某个程度上讲，徐杰明代替了楚珣那位未婚夫的地位，是除了我之外，楚珣惟一完全信任的人，所以她绝对不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辞。”
龙邦沉默不语，好一会，他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：“灭两大元帅的家族的人，便是罪恶大享吧，是什么时候的事情？”
艾思馨讶然说：“你怎么知道的，唔，有十多年了吧。”
龙邦皱着眉头：“你知道具体的时间吗？”
艾思馨想了想，道：“距离现在应该是十三年的，对，你怎么啦？”
见龙邦的脸色忽然变得苍白无比，艾思馨不禁骇然问道。
龙邦摇了摇头，转向艾思馨，歉然道：“对不起，今晚我想一个人静一静，我送你回去好吗？”
艾思馨欲言又止，终于还是没有说话。
一路上，两人都很沉默，白天欢乐愉悦的气氛荡然无存。
待龙邦送着艾思馨回到她的寓所，便驾着飞行器离开，后者望着飞行器消失在夜幕中，忍不住低声道：“不懂情趣的家伙，真气人。”
龙邦回到住处，古特杰斯黑塔三人全齐了。
杰斯懒洋洋地赖在沙发上，见龙邦开门进来，语带酸气地说道：“某人就爽了，早早被美女约出去，风流快活，到现在才回来……”话说了一半，发觉龙邦的神情有异，杰斯坐起身来，愣道：“喂，发生什么事了？”
在房间里进行力量训练的黑塔，以及正摆弄着一大堆古怪仪器的古特，隐约听到杰斯的话，均不由自主地停下手上的动作，走了出来。
古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，道：“咋了？”
龙邦示意出来的两人坐下，叹了一口气，苦笑道：“我说出来，你们几个要冷静点。”
三人对视一眼，均感事情的严重性。
龙邦想了一会，道：“我今天无意间，可能发现了一件有关于我身世的事情。不过这只是次要的，主要的事情是……”
顿了顿，龙邦深吸一口气：“我遇上了极大可能是杀害阿林他们三人的凶手。”
“刷”的一下，古特和杰斯脸上的神情同时凝固，而脾气最火爆的黑塔却是暴喝一声：“是谁？”
“他叫徐杰明，是宁楚珣的男友，我有九成把握就是他。”
三人的脸色同时沉了下来。
黑鹰小队的成员们，无一不是在战火中成长起来的，古特杰斯和黑塔虽是后来才调到第一小队，但他们跟遇害的阿林三人也是在同个军营长大，感情亦非同一般。
杰斯望向龙邦，神色不善：“你为什么没动手？”
“杰斯，冷静点，听听龙邦怎么说。”古特连忙道。
龙邦叹了一口气：“因为单对单，我没把握赢得了他，更何况徐杰明不单是宁楚珣的男友，还是多鲁星第一世族的继承人，情况复杂，所以我才回来找你们商量。”
“管他什么第一世族，我们四人一起上，保证能要他小命。”黑塔狠狠地说道。
古特脸色凝重：“别冲动，黑塔。多鲁星的徐氏集团，能量大得超乎你们想像，要对付他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。而且一旦我们行动失败，将会遭到联邦的严厉惩罚。”
“这也不行那也不行，你来说，究竟该怎么办，这仇到底报不报？”
龙邦望向古特，说：“小队里就你最聪明，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做？”
古特扶了扶眼镜，沉吟道：“阿林他们三人死得那么惨，我们做兄弟的怎能不报此仇。我的建议是，先想办法监控这个徐杰明，看看他是否就是真凶，再者知己知彼，我们才能决定下一步动作。”
杰斯一听，皱着眉头说：“如何监控他？我们现在连他在哪都不清楚。”
龙邦见古特神情平静，知他有对策，询问道：“你是否想从宁楚珣身上下手？”
“不错，既然他是宁警员的男友，两人一定会经常通讯，只要知道宁警员住处的通讯地址，我有办法追踪到徐杰明的通讯设备去，并破译它。”
换作有懂得通讯设备制作原理的人在此，一定会对古特的话嗤之以鼻。
简直就是笑话，目前市面上存在的各种不计其数的通讯器，每一种都具备极强的安全性，不但硬件上有限制，软体上更被打造得滴水不漏。
只凭通讯地址就能破入到另一套相连的通讯设备，吹牛也要打好草稿。
但在场的另三个人却对此习以为常，丝毫不怀疑古特的话。
因为古特身怀的超能，被黑鹰小队其他成员戏称为灵感风暴，加上他本身就智力超群，他简直就是天才中的天才。只要他说有把握，就一定有把握。
古特忽然望向龙邦：“你刚才说，你可能发现了一件关于你身世的事，究竟是什么？”
杰斯和黑塔纷纷把注意力投到了龙邦的身上。
和其他黑鹰小队成员不同，龙邦是惟一一个没有经过任何测试程序，就被直接插到黑鹰小队的人。
他也是整个黑鹰小队三十多名成员里，惟一记不起之前任何事情的人。其他的成员都有家人，就惟独他没有。
“这件事，我必须亲自向当年领我到军队的那个人确认，才清楚，暂时目前的一切只是猜测。”
杰斯询问道：“当年带你来军队的那人，究竟是谁，以前问你，你总不肯说，现在不该向我们隐瞒了吧。”
古特和黑塔没有说话，但毫无疑问他们同样想知道。
龙邦沉默了一会，说：“好吧，我告诉你们，那人是林毅上将。”
三人同时一呆。
杰斯呼出一口气，道：“不知为何，我忽然有种感觉，龙邦你的身世怕不是那么简单。不过，林毅上将近来病重，听说大总统下令，不允许任何人去打扰他，恐怕你去了也未必能见到他。”
龙邦脸色一黯：“如果是这样，那我只好选择最后一个方法。”
古特立时猜到他的想法，大吃一惊：“你要用基因恢复法？”
龙邦点头。
“一旦失败，你可能会变成白痴，或是永远成为一个植物人，你要想清楚点。”黑塔粗暴地喝道。
龙邦一咬牙：“我失去的记忆一直像一根刺，横在我心头，解决完徐杰明的事情之后，我怎都要试一试的。”
杰斯虽然平日里喜欢跟龙邦抬杠，但事实上这只是表面，当龙邦作出了这个后果难测的决定，他也像黑塔般想方设法地要他打消念头。
“都静一静，我有话要说。”古特望着三人，说道：“恢复记忆并不只得基因恢复这一种方法，还有一种更加安全但同样有效的方法，不过能恢复多少记忆，这个方法没有一个确切的准绳。”
龙邦讶然道：“什么方法？”
“是我自己研究出来的，名称暂时定为电击疗法，已经经过临床试验，结果证明无任何副作用。”
黑塔嗡声道：“你什么时候捣鼓出这东西的，为什么没听你说过？”
“在你们抽烟喝酒泡马子的时候，我就一直在研究了。”
杰斯一阵无语。
龙邦问道：“如果我要用你这方法，需要准备些什么？”
“什么都不用，只要戴上我制作的电击头盔，我调好程序就可以了，过程只需要两个小时便能完成。”
“那还等什么，现在就来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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龙邦在做着一个梦，一个可怕的恶梦。
梦里一片火海，一群蒙着面的黑衣人，像午夜凶魔般，见人就杀，哭喊声，厮杀声，彻响漆黑的夜。
两个浑身是血的大汉，一直护在一个小男孩身边，血不断地喷到他的脸上，身上，小男孩浑身不住地颤抖着。
场景一变，一个穿着白色衣裙的漂亮小女孩，在一片柔软的青草地上，笑着跑在前面，稚嫩的声音不停传来：“快来追我呀，快来呀……”
小女孩说：“爷爷说，坏人一直想要害我们，珣珣有点害怕，邦哥哥，你会保护我吗？”
小男孩拍拍胸脯：“爷爷说，珣珣是我的未来小老婆，我一定会保护珣珣不被坏人欺负的。”
“林老……我的孩子就拜托你了，只有你能将他带走，咳……咳……敌人是冲着我们来的，你一定要想办法把改变这孩子的面貌，甚至记忆，否则他定难逃毒手，拜托你了……”
场景再变，一个浑身是血，面容却坚毅无比的中年人，亲手将小男孩托付给一位老者后，终于支持不住倒了下去。
老者带着疯狂哭喊的小男孩，风驰电掣地逃离现场。
龙邦睁开眼睛，泪流满面。
他终于记起来了，那失去的记忆。
他也终于明白，为什么自己会对宁楚珣这么在乎，因为他即使失了忆，在他的潜意识深处，她也从来没有离开过。只不过，她早已经认不出被人为改头换面的龙邦。
客厅内，听完龙邦的讲述，在场的三人均有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。
杰斯期期艾艾地说道：“这么说……你就是联邦两位开国大元帅之一，肖元帅的孙子，而且，跟宁楚珣还有婚约在身……”
“十二年前，两大元帅家族分别在同一天夜里，遭到屠杀灭门，罪魁祸首据说是罪恶大享里昂，不过至今仍无任何直接证据。这件事，龙邦你有印象吗？”古特问道。
龙邦摇头：“完全没有。”
顿了顿：“这件事你们几个暂时帮我保密，包括我的真名也不要泄露。”
几人点头表示明白。
黑塔见古特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，纳闷道：“你在想什么那么入神？”
“我隐隐有点思路，需要确认一件事情。龙邦，你们家族跟宁元帅的家族，有没有一些共同的地方？”
龙邦皱着眉头：“共同点？我爷爷跟宁家老爷子，都是两大元帅，除此之外，好像没有了吧。”
古特摇头道：“不，不是指这个。我是说，你爷爷跟你父亲，应该都拥有超能吧？”
龙邦点头道：“对。”
古特一推眼镜：“那就对了，你们都知道，超能是一种神奇而特殊的力量，但却是极少数人才能拥有，而且，这种能力从来都没有遗传性。你仔细地想一下，宁元帅跟他的后代，是不是也都同样拥有超能，而且都是一代相传？”
龙邦的脑海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，震惊地站起身来：“没错，你的意思是说，罪恶大享当年对我们下手，是跟我们的遗传性超能有关系？”
古特肯定地点头：“我的推测该八九不离十。因为从以前到现在，从来没有出现过超能可以遗传的先例，但偏偏两大元帅的家族都出现了。如果罪恶大享能活捉你们进行实验，只要掌握其中的奥秘，征服联邦将轻而易举。”
三人同时听得同时皱起眉头。
“你说得太夸张了吧？”
古特推了推眼镜，凝重地说道：“不，我说得一点也不夸张。你们想想看，全联邦共九颗殖民星，总计九十亿的人口，拥有超能的人只有五万左右。概率是几百万分之一，但在两大元帅的家族里，这概率激増到了百分之百，谁都想得到，两大元帅家族里定有不同寻常之处。如果这秘密被罪恶大享找出来，并制造出批量的超能战士，联邦将毫无招架的余力。”
顿了顿，他续道：“而且我猜测，这秘密应该就在你跟宁警员两人身上，因为你们都是两大元帅的直系后代，只是我暂时想不到要从哪方面入手调查。”
龙邦深吸了一口气：“这方面的事情暂时押后，目前最重要的，是先调查徐杰明这个人，一旦确认他是凶手……”
黑塔冷哼一声：“管他是什么世族继承者，挑他落单的时候干掉他。”
古特道：“现在首要的一件事，便是查到宁警员的通讯地址，她随身携带的通讯器以工作为主，所以侵入它没有意义。我想她跟徐杰明联系时，定是用光脑进行通讯，如果你们能帮我弄到她家里光脑的网络地址，可以省去我大量的时间和精力。”
龙邦点头道：“这方面包在我身上。”
“那好，趁着这段时间，上头暂时没有新任务，我们必须抓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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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晨两点。
艾思馨躺在床上，翻来覆去，却总是睡不着。
这一切，全因为某个可恶的男人。
她忽然坐起身来，拿起放在床边柜台上的通讯器，嘟囔着小嘴，说了一连串的话，接着让通讯器自动转化成文字，发送了出去。
艾思馨复又躺了下去，闭上眼睛，数起羊来，刚数到第十只，通讯器居然响了。
一把悦耳的女声传了过来：“怎么啦，小妮子，这么晚了还不睡？”
艾思馨讶然地说：“楚珣，你怎的也没睡？”
“谁规定这个时候我必须得睡的？”
艾思馨嘻嘻笑道：“我还以为杰明回来，你俩这时候应该……嘻嘻……”
那边的宁楚珣没好气地说道：“好啊，你，居然敢来拿我开玩笑。”
艾思馨“哼”了一声：“你敢说你没有，敢不敢打开通讯画面。”
宁楚珣显然拿她没法：“好了，算我怕了你。你刚才发给我的信息，是怎么回事，从来没听说你这小妮子会心烦的。”
艾思馨的情绪立时低落下去：“还不是因为某个人。”
宁楚珣试探性地问她：“龙邦？”
艾思馨气鼓鼓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？”
“嗯。”艾思馨小声地应了一声：“我感觉他对我也有意思，但是……他好像……好像有更喜欢的人。”
宁楚珣沉默了。
女人的触觉都是十分敏锐的，她自然也察觉到龙邦对她有很大的兴趣。说实话，一开始她对龙邦的印象不是很好，但后来的接触中，感觉他也不是一个很差的人。然而她已经有男友，绝不会对其他男人假以辞色。
此时听到艾思馨苦恼的话，她还是决定安抚这小妮子的心。
“思馨，你根本不用顾虑我，我知道你清楚龙邦对我感兴趣的，但我要跟你说的是，我和他是绝对不可能的，我对他完全没有感觉。如果你真的喜欢他，就去追吧，我是不会反对的。”
艾思馨语无伦次地道：“楚珣……你……我不是……唉……”
宁楚珣笑道：“傻丫头，我们是好姐妹嘛，哪需要隐瞒什么。我也说得很清楚明白了，龙邦那种类型的男人，我才没兴趣呢，你就放心地追吧。不过，可不能因此影响工作，好了，不说了，我要休息了，明天见。”
“明天见。”
天刚蒙蒙亮，宁楚珣准备坐上飞行器，离开酒店。
她本想留男友一起共进早餐，但无奈他事务繁忙，因此她独自在酒店吃了些早点，便准备回去。
刚坐上她的私人飞行器，左手腕处的通讯器便响了起来，一看之下，宁楚珣轻皱起了眉头。
是龙邦。
原本，宁楚珣对龙邦的印象已经有所改善，不过昨日他对自己的男友一副黑脸，又让她感到不快。
想了想，她还是按下了通讯器。
“有什么事吗？”
“你在哪里，我有件事要跟你谈谈。”
宁楚珣对他的口气有些不耐烦，冷冷地说道：“如果是工作之外的事情，就免谈了。”
“正是跟工作有关的。”
宁楚珣顿了顿，无奈地道：“我半小时后到住所，到我那里再谈吧。”
不待龙邦回答，她关掉了通讯器，直接起飞。
约二十分钟后，宁楚珣的飞行器降落在别墅前的停泊区，龙邦的身影印入她的眼帘。
宁楚珣皱起秀眉：“你什么时候来的？”
龙邦转过身，手里拿着一支不知从哪弄来的太阳花，答非所问地道：“小时候，在我的家乡的一座小山上，这种花很常见，漫山遍野都是。那个时候，我总喜欢一朵朵地把它的花瓣拔掉，没有了花瓣，花便不再朝着太阳的方向，我对此乐此不疲。谁想得到，不过短短十来年时间，这种花便快稀绝。送给你……”
宁楚珣呆呆地看着龙邦的眼睛，他刚才望向自己的眼神里，充满了海洋般的深情，但转瞬即逝。不过这并不是最重要的，而是他所说的话，仿佛触动了她芳心深处，某个早已消逝的身影。
不会的，他早已经在那个时候永远地离开她，这是绝不可能的。
她一瞬不瞬地凝望他：“你的名字真的叫龙邦吗？”
龙邦望着眼前的宁楚珣，一身美丽的裙装，高贵典雅，像下凡的仙女般高不可攀。只要他下定决心，把自己的身份如实地告诉她，说不定他可以重新获取她的芳心。
但他不敢，他不能确定这么多年，宁楚珣对他的感情还存留有多少。而且，现今的宁楚珣已经是名花有主，她的男友更是来历不明。如果他的身份被泄露出去，后果难测。
龙邦微微一笑：“不然你以为我该叫什么名字？”
宁楚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：“进来吧。”
龙邦跟在她身后，被她带到了别墅内的大客厅里。
宁楚珣一边把脚上的长筒靴子，换成室内穿的拖鞋，一边朝他道：“我去换身衣服，你先坐会。”
龙邦点点头，坐在了客厅中央的沙发上，这时宁楚珣从他身边经过，准备上去二楼。五感极度敏锐的龙邦，忽然从宁楚珣的身上闻到了除香水味外，另一种他极度熟悉的气味。
精液的气味。
龙邦的注意力在宁楚珣身上来回探寻，终在她的腿上的肤色丝袜处，望见一小块斑迹，那正是精液干了之后呈现的色泽。
一种酸涩的感觉，忽地填满他的内心。龙邦深吸了一口气，强压着想要向她吐露身份的冲动，硬迫自己不要去想这件事。
他以前也曾有过好几个女人，自己都好不到哪去，又怎能去怪她。而且宁楚珣是光明正大地交男友，和男友上床也是很平常的事。可是，一想到本该是自己未来娇妻的宁楚珣，昨晚跟那徐杰明在床上风流快活，他的心仍不由自主地一阵抽搐。
过了十多分钟，宁楚珣才走下楼下。
她一身衣裙已经换下，此刻的她穿着黑色的紧身皮裤，窄腿设计的裤子，让她一双美腿更显修长。上身则穿着一件纯白色的衬衫，挺拔的胸部，显得分外动人。她直接坐到了龙邦的对面，熟练地冲起了咖啡。
宁楚珣为他递上一杯冲好的纯咖啡，轻声问道：“你找我是什么事呢？”
她坐着的角度，刚好和龙邦平视，后者得以细审她钟天地灵气般的绝色容颜，见她的模样比起昨日，不但容光焕发精神奕奕，俏脸更带有一丝不可深查的红晕。看样子，这动人的美女和她的男友，昨晚在床上定是大战得格外欢愉，否则这醉人的模样不会出现在这冰山美人的身上。
心中的苦涩更深。
龙邦强自把注意力从这方面上移开，沉声道：“前不久，古特把我们几个人配带的通讯器，一一拆开来检查，当中发现，你的通讯器里被植入了一块非常小的芯片。古特昨天终于搞清楚，这块芯片带有超强的监控功能。也就是说，自芯片被植入后，你的一举一动一直在某个人的掌握当中。”
宁楚珣先是愕然，紧跟着怀疑地说：“这是不可能的，没有任何条件，可以让人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，在我的通讯器上动手脚。”
龙邦沉声道：“我不可能拿这种足以造成严重后果的事情来骗你，而且，在你的通讯器上动手脚，虽说有难度但不代表办不到。譬如你洗澡睡觉的时候，总不会还戴着通讯器吧。”
见宁楚珣皱着秀眉，龙邦接着道：“我提议从现在起，你的通讯器在不用的时刻，也要尽量戴着，以免被某些居心不良的人偷龙转凤。”
宁楚珣秀目直盯着他，冷冷道：“有件事我想请教龙先生，你跟我的男友杰明是否有什么过节，否则为什么要隐晦地把矛头指向他。”
宁楚珣的态度直接了断地表明她对自己男友的维护，容不得别人诋毁他，龙邦有一种被深深伤害的感觉。
龙邦苦涩一笑：“我并没有这个意思，只是提醒你一下罢了，至于你听得进多少，那是你的自由。如果不是军部的意思，我们也不想来这当什么特警。”
不知为何，宁楚珣见他苦涩的笑容，想起那晚是他不顾自身安危，为自己挡住那隐形人的攻击，心中一软，道：“我的语气重了点，希望你别往心里去。”
“我不会怪你的。”龙邦站起身来，微笑道：“我要走了，谢谢你的咖啡。”
就这么径直往大门走去。
“龙邦。”
他回过头来：“什么事？”
宁楚珣沉默了一下，道：“我会认真查清楚这件事的。”
龙邦点点头，离开了。
清晨的阳光洒在别墅外柔软的草地上，龙邦的心好了一些。
宁楚珣对她男友的态度，令他感到万念俱灰，很想什么都抛弃，就这么一走了之，永远不再见她。但他心里清楚，他永远也忘不了这深爱的女人。
龙邦坐上了飞行器，一时间不知道要干什么，他发觉自己忽然有点想艾思馨那丫头，昨天自己的行为一定让她很失落。正寻思着要不要找她时，通讯器响起来。
宁楚珣清冷的声音传来：“有紧急任务，我们马上到总部集合。”